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即为母亲节,起源于美国,母亲们在这一天通常会收到鲜花等惊喜。而当自己的母亲“突然”成为了自己的妻子,所收到的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。

古希腊有一位忒拜城的俄狄浦斯

他从人人称颂的王

最终沦为失去双眼、失去家人、失去城邦的受放逐之人

正是因为得知了亲生母亲究竟是谁——

如果在当时有母亲节

他恐怕是在那一天最悲伤的男人了

俄狄浦斯之苦难应溯源至其父。忒拜城的先王拉伊奥斯,他年轻时以怨报德,曾经劫走国王佩洛普斯(Pelops)的儿子克律西波斯(Chrysippus),对人粗暴蛮横,最终招来了神的愤怒。他的儿子俄狄浦斯出生时,神谕诅咒他会被儿子所杀死,其妻被其子所玷污。

为了逃避命运,拉伊奥斯刺穿了新生儿的脚踝(oidipous在希腊文的意思即为“肿胀的脚”),并将他丢弃在野外等死。

然而奉命执行的牧人心生怜悯,偷偷将婴儿转送给科林斯(Corinth)的国王波吕波斯(Polybus),由他们当作亲生儿子般地扶养长大。

俄狄浦斯长大后,不知道科林斯国王与王后并非自己亲生父母的俄狄浦斯,为避免德尔菲(Delphi)神殿“弑父娶母”的神谕成真,便离开科林斯并发誓永不再回来。俄狄浦斯流浪到忒拜附近时,在一个岔路上与一群陌生人发生冲突,失手杀了人,其中正包括了他的亲生父亲。

当时的忒拜被狮身人面兽斯芬克斯(Sphinx)所困,因为他会抓住每个路过的人,如果对方无法解答他出的谜题,便将对方撕裂吞食。忒拜为了脱困,便宣布谁能解开谜题,从斯芬克斯口中拯救城邦的话,便可获得王位并娶国王的遗孀约卡斯塔为妻。后来正是由俄狄浦斯解开了斯芬克斯的谜题,解救了忒拜。

他也继承了王位,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妻,生了两女:分别是安提戈涅(Antigone)及伊斯墨涅(Ismene);两个儿子:埃忒奥克洛斯(Eteoclus)及波吕涅克斯(Polyneices)。

若神只为惩罚俄狄浦斯之父,则罪已施行,也应因此而止,但俄狄浦斯为王之时,忒拜城却受神的诅咒,经受瘟疫,“正在血红的波浪里颠簸着,抬不起头来”。国王因此向神明请示,想要知道为何会降下灾祸。

最后,在先知提瑞西阿斯(Tiresias)的揭示下,俄狄浦斯才知道:他是拉伊奥斯的儿子!俄狄浦斯王也因真相的揭露陷于苦难,终究应验了他之前杀父娶母的不幸命运。然而这无疑是神对俄狄浦斯的惩罚。

震惊不已的约卡斯塔羞愧地上吊自杀,而同样悲愤不已的俄狄浦斯,则刺瞎了自己的双眼,和女儿安提戈涅离开忒拜城浪迹天涯。

《俄狄浦斯》读毕,想必很多人会谴责神这欺人的安排,赞美俄狄浦斯勇于抵抗命运的坚强。然而俄狄浦斯真的没有错吗?一切都可以解释为宿命使然?神真的是欺人太甚,对无辜的俄狄浦斯施以无因之罪吗?

宿命论总会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,毕竟当它道出人应当臣服于自己的命运时,就暗藏着人无须对于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一层含义,这和古希腊戏剧“寓教于乐”的目的是背道而驰的。导致主人公遭到不幸的不应该是无法把握的命运,而应该是由于自身所招致的不幸。“祸不完全由自取,却有几分由自取”,这才是古希腊悲剧之中最为重要的地方。

俄狄浦斯在无意中听到预示称其会杀父娶母时,即决心远走高飞,避免神谕的实现。他在这时就犯了一个错误,在一个岔路上与一群陌生人发生冲突,失手杀了人,只是那个人恰好是他的父亲。从这个人物设置上讲,他有着英雄胆,但也有着冲动鲁莽的一面。

后来的俄狄浦斯因其智慧获益,也因其智慧变得心智狂妄。他称自己为“人人知道的俄狄浦斯”,民众对他顶礼膜拜:“俄狄浦斯,全能的主上,我们全体乞援人求你”,“啊,最高贵的人,快拯救我们的城邦”。他自认为以其智慧能摆脱神的束缚,使神的预示归于无效,他说:“阿波罗到处不受人尊敬,对神的崇拜从此衰微”。俄狄浦斯认为自己的力量能抵抗神的力量。

怀疑自己身份的俄狄浦斯忧郁地坐在皇宫中

而在事态无可挽回地走向结局时,主人公在意识到作为一个凡人的无力和无助的同时,也使得自己的情感得到了净化。观众也由此才能避免冲动和鲁莽,以理智指导自己的行为,避免这样悲剧的发生,虽然我们都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被下了咒——

那么问题来了:他的娃要喊他哥哥还是爸爸?

比起俄狄浦斯

光是知道自己母亲是谁就已经超幸运了好嘛!

母亲节快乐!

这一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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