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
白癜风治疗医院哪家最好 https://yyk.39.net/bj/zhuanke/89ac7.html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——读《一个数学家的叹息》 文/蔡朝阳 罗素曾经回忆过一段学习数学的往事。他是这么描述的: 老师要求我背诵下面的句子:“两数和的平方等于该两数的平方和,再加上该两数乘积的两倍。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,我一点概念也没有,而我无法记住这些字句时,我的老师就把书扔到我头上。但这并未能激发我的智慧。(《一个数学家的叹息》p72) 罗素的幽默令人发噱。但是,当老师把书扔到我们头上的时候,对于还是小学生的我们来说,未必就会那么开心。非但不会激发智慧,反而带去伤害。 然而罗素居然也有类似的遭遇,委实令我大吃一惊,同时深受安慰。罗素是谁,他可是个大数学家、大哲学家,还获过诺贝尔文学奖呢。在我们不了解的人看来,他不该是从小就智力超群,碾压所有同侪吗?居然,数学课也曾经给他这么大的挫折。 我一直觉得自己仅有中下之智,主要就是学习数学的遭遇给我的心理暗示。后来又发现自己动手能力几乎没有,连宜家的家具都不会装,就更加自卑了。 因为数学,我的中小学求学生涯经常上演悲剧,饱受冷眼与嘲讽还是算轻的。童年时,砸在我头上的,不是书本,比罗素严重得多,因为,是老师的教鞭。 三年级,我不会珠算,但每个孩子都需要在老师面前现场演示,人人过关。我做不出来,老师手里大拇指那么粗的教鞭,就直接砸在我脑门上。 那个喜欢用教鞭打人的三年级数学老师,凶狠无比,个头矮小而目光狰狞,于是我每次数学课都战战兢兢,如坐针毡。有一次,布置的回家作业很难,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出来,不幸的是,我是三个人中的一个。第二天数学课,数学老师让我们三个去讲台上,板演解题过程。因为我太害怕了,一站到黑板前,大脑便一片空白,拿着粉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。于是,我被认为是抄袭的,又挨了三教鞭。 后来,我去念了中文系。选填志愿的时候,我特意去问班主任,中文系需不需要念数学。我不确定,去问了两次。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,我兴高采烈报了中文系。你看,数学方面的受挫,会影响到一个人对未来人生的选择。虽然我也是文学爱好者,但不再需要念数学,这是我填报中文系最重要的理由之一。 这个原委,跟这本书的序言作者郑国威先生的遭遇非常接近。郑国威先生大学念外语,研究所念传播,都是为了避开数学。工作之后,做各种计划,只要跟数学有关,都推掉。这一点,我也类似。即便后来我对经济学感兴趣,但其中关于数学模型的部分,我一点也不读。敬谢不敏。 然而,这真的是我们的问题吗? 还没读完全书,只读了前两章,我就觉得我被安慰到了。就像《心灵捕手》中,罗宾·威廉姆斯对马特·达蒙说的那句话,因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于是罗宾·威廉姆斯一连说了三遍:这不是你的错,这不是你的错,这不是你的错。 保罗·罗克哈特认为,是现在的数学教育的模式,使得数学变得如此无趣,如此令人生厌,而又如此侮辱人的智商。 对于现在的数学教育模式的嘲讽,没有比保罗·罗克哈特更大快人心的了。他说到:如果我必须设计一套制度来“摧毁”孩子们对于“创造模式”与生俱来的好奇心,我不能比现行制度做得更好——我就是无法想象出构成当前数学教育的这种毫无意义的,压迫心灵的方法。 唯一了解这一可悲事实真相的人,是学生,但他们饱受责备,从来都被忽视。他们对数学课的评价是“愚蠢又无趣”。但是,谁又会拿孩子们的这些抱怨当回事呢?这些抱怨里蕴含着的可悲真相,从来都没有被真正看见过。 保罗·罗克哈特虚拟了一个画家和一个音乐家的噩梦,来比拟现在的数学教育。音乐教育不是让孩子们自由地歌唱,尽情展示这种表达人类情感的自然手段,而是逼着孩子们死记硬背一些概念,诸如赋格、转调……一个三年级的孩子如果无法记住五度循环,就会被认为是很羞耻的事。 而所谓的绘画教育,不是动笔去画,却先得去填一张练习纸,上面是一格一格的颜色样本,每种颜色旁边都有空格,学生需要在空格里,填上颜色的名称。在被问及何时可以开始画画这个问题的时候,绘画老师抱怨道:“你说的话真像我的一位大学老师!他总是说些表达自我、情感这一类的东西——完全是脱离现实的抽象东西。我自己拥有绘画学位,但是我从未真正在空白的画布上作画。我用的是学校提供的数字绘画工具。” 这番虚拟的描述简直令人无语:拥有学位,却从不画画。作者认为,我们的数学教育,也陷入了这一危机之中。 这本《一个数学家的叹息》,副标题是“如何让孩子好奇、想学习、走进美丽的数学世界”。显然,这个副标题针对的就是当下数学教育的困境——愚蠢又无趣。但事实上,数学的有趣和可以带给人的激情,不亚于任何一门艺术。 保罗·罗克哈特对数学的正名,让我豁然开朗。他认为,数学首先是一门艺术。没有什么比数学那样梦幻及富有诗意,那样激进、具有破坏力和带有奇幻色彩。 当然,保罗·罗克哈特的观点并不是得到了全部读者的同意,但他提出的问题,引发了深广的反响,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。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册子,在数学圈里流传,从未正式发表过。直到后来被交到斯坦福大学教授齐斯·德福林教授手里。 而我第一次知道这本书,是从朋友池晓那里听说的,当时,还只有台湾版。现在,我手里拿到的,则是北京青豆书坊年上半年出版的简体版。如果不读这本书,我不会认为数学世界会跟美丽、艺术啊之类的观念相关。 保罗·罗克哈特引用了英国数学家哈代(G.H.Hardy)的叙述,来描述数学是什么,以及数学家是做什么的: 一位数学家,就像一位画家或诗人,是模式(pattern)的创造者。如果他的模式比画家或诗人的模式能留存更久,那是因为这些模式是用理念(ideas)创造出来的。 保罗·罗克哈特说,如果数学有一个统一的美学原则的话,那将是:简单就是美(simpleisbeautiful)。 这类金句在这本薄薄的小书中,俯拾皆是,随处闪光,给我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和彻悟感。就像一道闪电,穿透那些日积月累的像雾霾一样的对数学的误解和迷思,使人精神为之振奋。 我不想再引述书里的内容了,也不想复述作者如何带着孩子们展开令人兴味盎然的探索。这些都留给读者自己去发现。我只想讲一点——读这本书的过程,跟我第一次看《死亡诗社》的感觉,是极其相近的,给了我一种颠覆性的认知,就像某种探索究竟的激情重新被点燃。我觉得只有一个词能形容这种喜悦:绝处逢生。 我并不感慨为什么童年时没有遇到这样的好老师;也不恨现在已经人过中年,并且早已自我认定为数学学渣,完全没有重来的可能。但我可以因为朝闻道夕死可矣而欢欣鼓舞。以及,我们这一代的孩子,他们的数学学习,也许就有了崭新的可能。 其实,保罗·罗克哈特并不是愤青,他是个成功的专业数学家,在大学里教书。但是,后来,他发现自己的真正使命,是在K-12年级中教数学。于是投身其中多年,乐此不疲,并卓有建树。 我想说,这最后一点,令我心有戚戚焉。我曾做梦成为一个小说家,但现在只想做一个儿童服务者,执念于儿童阅读。因为我跟保罗·罗克哈特有类似的想法,目前儿童的母语教育现状,与保罗·罗克哈特描述的那位音乐家和画家的噩梦,是同一个噩梦。 阿啃地刺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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